来源：十点读书
“你存在，我深深的脑海里；”
“我的梦里，我的心里，我的歌声里……”
2012年，一首《我的歌声里》火遍大江南北，霸占各大音乐榜播放榜首。
同年12月，第20届中歌榜在台北如期举行；
那晚，主持人吴宗宪宣布了“年度最佳歌曲奖”获奖作品：《我的歌声里》。
在全场观众呐喊声中，一位身着“奢华高定服饰”的女歌手缓缓走上舞台；
她名叫：曲婉婷。
得奖那晚，媒体用加大的字号写下标题：
《哈尔滨才女横空出世，为家乡争光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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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曲出圈、大奖加持、才女人设；
这些标签令曲婉婷登上了当年春晚的舞台。
出道即巅峰，一时之间，她可谓风头无两。
如今，一晃9年过去，她的歌依然被传唱。
最近她更是在微博官宣即将发行全新专辑，请粉丝们拭目以待。
打开微博评论，下面全是歌迷们疯狂的追捧和满心的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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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这几百条的评论和上千的点赞，顿时感到如鲠在喉……
这群满心欣喜的歌迷，很可能是大部分人不清楚七年前发生的那起事件；
在他们心里，只是期待下一首《我的歌声里》出现，为其在寒冬中带来一丝温暖。
但他们不知道的是，曲婉婷那“看似”温甜的歌声背后：
淌着566个无辜家庭的鲜血！
01
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，东北工人下岗潮来袭。
其中有一位普通的父亲，也受到波及，被迫下岗。
回到家中，刚放学的儿子向他表示明天运动会，要求穿运动鞋入场。
一双基本款鞋，十几块到几十块不等。
刚下岗的父亲听罢，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，一言不发。
见此情况，妻子开始埋怨起了他“没本事”。
他没有和妻子吵架，只是自顾自地吃完了碗里的饭，然后放下碗筷，走向阳台；
随即，不带一丝犹豫，从6楼一跃而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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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年，高考在即的曲婉婷，在其东北偌大的家中，弹奏着一台价值万元的钢琴；
她向母亲表示，自己不喜欢国内的大学，想前往加拿大留学。
学费，一年二十万。
两个月后，她满心喜悦的坐上飞机，踏上了长达九年的留学之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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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这里，相信你一定会感叹世界的参差，贫富的差距。
可谁能知道，彼时曲婉婷的父母早已离异，而她的母亲收入仅为千元。
但就是这样一位拿着千元收入的母亲，却能为女儿购置万元的钢琴，支付天价的留学费用。
而这一切，仅仅因为这位母亲，有一个特殊的身份：
哈尔滨市发改委副主任、市城镇化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。
简单来说：正局级干部。
她是曲婉婷眼里的“英雄”，哈尔滨人心头的“噩梦”；
她名叫张明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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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位还记得《人民的名义》中让人恨得牙痒的“高小琴”吗？
片中的高小琴操纵的大风场事件，在现实生活中的罪魁祸首，正是张明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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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3年，张明杰任哈尔滨市道里区人民政府副区长，并负责国有企业的改制工作。
上任不久，她便在这份差事中盯上了区里一个老牌国有企业：
原种繁殖场（以下简称“原种场”）。
彼时的原种场因效益不佳，已经拖欠员工多年工资；
但原种场的占地面积巨大，有154万平方米。
在当年商业地产如火如荼的形势下，光这块地，就值23亿元！
市政府做出了规划，打算把这块地，变成商品用地出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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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亿，这么一个巨大的数字，张明杰一眼红，心变黑了。
于是她通过了自己一番暗箱操作，将这原本值23亿的地，以6千万的“超低价”卖给了一家刚成立的小公司，老板名叫魏奇。
而这家公司的副经理，不是别人；
正是她的亲哥哥，曲婉婷的舅舅：张明哲。
张明杰的“空手套白狼”并没有因地皮拿到手而停止。
很快，她又虚构土地权转移，二次诓骗，独吞了国家派下的征地款：
共计3.5亿元人民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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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这一笔巨额数字入账，张明杰窃喜不已。
她不知道、也不在乎，这笔巨款里，含有一笔1100万的原种场“下岗职工安置费”。
这笔钱，在她眼里可能是一笔看不上的“小数目”。
但这笔“小数目”背后，是566位下岗职工仅存的曙光。
他们站在悬崖边等待这笔安置费的拯救；
没成想到，等来的却是张明杰那双，将他们推向深渊的黑手。
02
556位下岗职工，背后是556个“嗷嗷待哺”的家庭。
他们原本勤劳工作了几十年，以为凭着努力，能够给家人一个美好的未来；
子女能够踩着他们的勤奋的肩膀上，看到更美的远方。
然而一夜之间，工资没了、工作黄了、连最后仅存的一点安置金，都被张明杰吞了……
原种场职工刘占红在接受采访时说：
一年工龄最终补贴不足1000块钱，我30年工龄，3万多安置费，就这么买断了；
就这，我还算幸运了！
其他有20年工龄的，扣来扣去，只剩下2千块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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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群安分守己，默默为工厂，为国家奉献了半辈子的工人；
莫名其妙的被吞了补偿款，没了退休金、断了医社保。
甚至，他们还从原本的员工宿舍里被赶了出来；
原因是宿舍楼得拆，要盖张明杰哥哥公司的新楼房。
就这样，这566个职工家庭，被张明杰无情的丢在了冬季的哈尔滨街头；
无人问津，无人知晓。
那年冬天，哈尔滨飘起了漫天的飞雪，温度创十年来最低记录。
零下30多度的天气，走在街头寒风如同利刃一般，刮的脸生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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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在这样极端的天气下，这群下岗的员工，住在四面漏风的棚屋里；
他们没有钱装暖气，被冻得整宿不敢睡，生怕睡下就醒不来了。
为了活命，他们只能顶着暴雪出门，拣别人丢在地上的煤渣。
有时候一不小心划破手，那就是一道深深的口子，血滴在地上，瞬间凝结成一片暗红色的血块。
但他们哪有钱买手套，只能徒手咬牙坚持。
后来煤渣没得捡了，他们绝望的回到家中，眼含热泪的对着妻儿父母道歉，甚至磕头。
那年冬天，有的人活活冻死在家中；
有的人，因为疾病缠身，又没有医保和钱来医治，在喝下一瓶廉价的二锅头后，选择了上吊自尽……
有的人，幸运的抗过了这场寒冬，迎来了春暖花开；
而内心，却依旧白雪皑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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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难想象，这些真实的事件，居然是发生在如今国泰民安的年代里。
张明杰利用自己的职位，一手遮天，全然不顾及下岗职工的死活。
美其名曰“帮助旧厂成功转型”。
甚至在得知他们死亡的消息后，不屑一顾的说：
工厂每年都会死几个人，很正常。
此时，我不由得想起了鲁迅先生那段话：
我翻开历史一查，歪歪斜斜的每页纸上都写着“仁义道德”几个字。
我横竖睡不着，仔细看了半夜，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，满本都写着两个字：
吃人！
03
“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。”
被张明杰坑害的工人处在地狱；
而她的女儿曲婉婷，却生活在天堂！
曲婉婷成名后，曾经在接受采访时透露了留学那九年的生活。
张明杰让她读商科，曲婉婷不喜欢，每天的日常就是翘课、挂科，整整五年都没去上学。
那段翘课的日子里，她每天把自己关在别墅里；
抽烟、酗酒、爆食，飙车、还经常开Party“放纵一下”自己。
她还自爆那段时间因为不能做音乐，一度患上了“抑郁症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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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人吗？励志吗？
当年看这段采访，不少人惊叹和羡慕这位“才女”背后显赫的家世。
如今，我只感受到了满满的讽刺。
曲婉婷，你可知道？
你点燃的每一包香烟，都是工人救命的炭火；
你喝的每一杯酒，是他们自尽前的“离别酒”；
你弹奏的每首曲子，对他们来说，都是颤栗的乐章！
作为这场巧取豪夺中的既得利益者；
曲婉婷所挥霍的每一分钱，上面都流淌着无辜工人的血与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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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真的不知道这笔钱“不干净”吗？
我想，从她以往采访对母亲的评价中，便能一望而知。
记者问：
“谁是你童年时候的英雄？”
曲婉婷回答道：
“我母亲，她是一个勤奋的人，她给了我能得到的最好的生活。”
“不管，她是如何得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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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，张明杰对于曲婉婷而言，岂止是英雄？
简直是天使降临一般！
《我的歌声里》大火，让曲婉婷有了自信，随即趁热打铁举行了“全球巡回演唱会”。
首发站，定在了家乡哈尔滨。
当晚，能容纳上万名观众的体育场座无虚席，曲婉婷身着华服“闪亮登场”。
没人看出早在一周前，她还因为演唱会门票滞销而满面愁容。
但这份焦虑没有持续多久，她便发现门票居然一夜之间被抢光。
她不知道，有人早已打好招呼，“请”开发商包消化了一部分票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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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人是谁，无需多言，好一位权势遮天的“慈母”。
那一夜，曲婉婷演唱了自己的新歌《阳光下的我们》，歌词里唱道：
“阳光下的我喝着矿泉水；”
“品着大自然给我的滋味；”
“我要你的温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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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同一片天空下的城市某处，正有无数家庭捧着亲人的骨灰；
遭受着张明杰带给他们的苦楚；
且再也无法感受亲人的温度。
演唱会结束后，在欢快的庆功宴上，曲婉婷开心的抱住母亲，享受着自己的“英雄”带来的安全感。
而这一次，也是张明杰最后一次给女儿带来“安全感”了！
04
2014年7月，曲婉婷演唱会结束的两个月后；
正在黑龙江巡视的中纪委第八巡视组，收到了两大包厚厚的快件。
拆开一看，里面是10余名原种场职工的检举信，以及相关证据材料。
两个月后，张明杰被逮捕，随后的开庭审理显示，张明杰罪名有三项：
受贿罪、贪污罪、滥用职权罪；
检方建议：死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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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，张明杰隐藏的罪孽就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，展现在人们眼前。
这些年里，她不仅贪污，害惨原种场职工；
其主导的楼盘也早已资金断链，成了烂尾楼。
无数户主耗尽一生的积蓄买房，最终却落了个无家可归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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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这些罪证，厅内，嘴硬的张明杰拒不承认；
厅外，其女儿曲婉婷早已逃离国内，飞往加拿大。
更恶心的是，逃之夭夭的曲婉婷不仅不愧疚，反而在微博上为母亲频繁喊冤，上演了一波又一波的“云尽孝”。
她先是在微博上大谈法律，并无耻表示法院尚未审判，母亲不能确定有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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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，她几乎每年定期上演这样的戏码，为母亲“网络伸冤”；
甚至还不断地利用自己“歌手”的身份，对法院进行施压催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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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曲婉婷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，是因为她很清楚法院迟迟不审判的原因，是因为与张明杰同流合污的关键人，早已在事发前逃到了国外。
没有证人，这场审判只能一直延期下去。
但看到这里，如果你认为曲婉婷真是“孝女”，那就大错特错了。
打开她的ins会发现，这7年，她的生活过的格外精彩。
母亲前脚刚被捉，她后脚便与温哥华市长谈起了“甜蜜恋爱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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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张明杰被关押的这7年里，曲婉婷和男友游遍了世界各国的大好河山。
去西班牙看球、去加州冲浪、去夏威夷潜水、去迈阿密晒太阳……
牢中母亲杳无音讯，她却一片岁月静好。
此时再看她微博上频繁的“云尽孝”，顿时觉得讽刺又恶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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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七年过去了，张明杰一案的赃款下落不明。
那群下岗工人，即使有的人已经深入黄土，成为一块石碑；
仍然未等到那份属于自己的补偿款。
而那笔钱去了哪，想必世人早已心知肚明！
正如电影《无间道》里台词曾说：
“杀人放火金腰带，修桥补路无尸骸。”
这个世界，真的是这般模样吗？
我想，不是的！
05
2021年10月7日，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，发布消息说：
经过有关部门的不懈努力，张明杰一案的关键同案人魏奇，在外逃7年之后，终于回国投案。
这场案件，很快就能迎来最终审判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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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见这一结果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当下，南方天气渐凉，空气中透着凉爽。
而远在北方的哈尔滨这座城市，温度则早已达到了零下。
不知道，当今年的第一场雪花飘下，那些逝去职工的家人们，是否又会因想起那年寒冬而悲伤。
千里冰封下，被迫下岗的父亲迈着蹒跚的步伐，穿着单薄的衣裳；
他举起遍布冻疮的双手，为家里带回拼命捡来的煤渣。
火光下，他的眼里满是绝望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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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群受害者们，直到今天，都没能听到张明杰，亦或者是曲婉婷的一句问候，一声道歉。
而他们，却得一辈子生活在这对母女造就的阴霾之下。
如今，曲婉婷的歌曲仍在被传唱，她的新专辑仍然能够上架平台。
我不明白，这种以人皮做鼓，人骨为梆的音乐，为何还能吸引众人追捧。
我只知道一个最直接，但也最简单的古理：
杀人偿命，欠债还钱！
这566个受害职工家庭的故事，还在继续。
但张明杰与曲婉婷母女俩的故事，是时候迎来最终结局了！
同时，也期待张明杰最终审判的到来！
